从怀里掏出一封密折,递给王腾:“这封密折,是朕的口谕,到时候,由你宣读给钱家的众人听。”
“是。”
王腾恭恭敬敬接过密折。
当天,慕容婉清就带着侍卫离开了钱府。
随着不断有官员前来吊唁,钱家直系和旁系的争斗也就开始了。
毕竟该有谁来接待这个问题。
将会是重中之重。
而且,谁接待,谁就是下一任钱家的族长。
晌午时分。
钱家直系和旁系核心族人,都齐聚与灵堂内,气氛说不出的沉闷。
“这几天,还会陆续有官员前来为父亲吊唁,诸位,是时候该选出一个人来接待了,不能谁看到,谁就去接待,这会坏了规矩,让前来吊唁的人,觉得咱们钱家轻视了他们。”
有旁系族人说道。
他刚说完,直系的族人也点头赞同。
此刻,双方都同意旁系族人提出的观点,虽然观点一致,但是想法却天差地别。
旁系自然从旁系的利益本身出发。
同样的。
直系也一样。
谁来接待接下来的官员,那么就说明,谁就是下一任钱家的族长。
“依我看,改由二哥来接待,他是嫡子,之前又为父亲处理家中大小事务,此事由他来办,最合适不过了。”
直系族人推荐的二哥,便是嫡系一派的钱伯雷。
“以前是以前,现在是现在,你怎么老拿以前说事?现在是大哥处理府中大小事务,接待这件事,就该由大哥出面!”
直系族人刚说完,就有旁系的族人开口反驳。
“你懂尊卑吗?大哥虽然是大哥,可他毕竟是旁系出身,你让一个旁系的人去接待,到时候,那些前来吊唁的官员怎么看我钱家?难道我钱家,落魄到旁系的人主持大局了吗?”
又有直系的人争锋相对。
“哼,在你们眼里,我们旁系就是后娘养的,可我们身上,流淌着钱家的血脉,这一点,你们又如何反驳?”
旁系的族人毫不客气的说道。
此刻,灵堂内,直系和旁系,争吵的不可开交。
“够了!”
这时,钱伯雷一声怒喝,打断了直系和旁系的争吵,他沉着脸,道:“父亲尸骨未寒,却为了这点小事,在这里争吵,成何体统?传出去,让外人怎么看我钱家?”
看似大义凛然,其实钱伯雷也有自己的小心思。
现在是他大哥钱伯相掌管府中大小事务,他必须在这个时候,用大义去把旁系的人都说服,让他们以为,自己要做的一切,都是为了钱家。
“没错!”
钱伯雷刚说完,钱伯相立马附和:“眼下处理父亲的后事为重中之重,这接待之事,还是交由能力强的人去办吧。”
看似温和的一番话,实则,大有玄机。
因为钱伯相根本就没有点明,这个能力强的人是谁。
是嫡子钱伯雷?
还是他钱伯相?
亦或者。
是钱家其他人?
就在这时。
王腾走了进来,一时间,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。
见所有人争的面红耳赤,他讪讪一笑,道:“别管我,我是来吊唁的,你们继续。”
说话间。
王腾拿起三炷香,对着钱士奇的灵位,鞠躬拜了拜,然后把三炷香插在灵台,而后,走到一旁,静静的站着。
俨然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。
“大哥为钱家,这些年也是鞠躬尽瘁,生前,更是得到爹的肯定,掌管府里大小事务,这接待一事,若是不交给大哥,我第一个不服!”
旁系族人不满的说道。
他的话,得到了其他旁系族人的点头附和。
然而,旁系的言论,却再度遭到直系族人的反驳,他们以身份为由,对旁系各种抨击。
灵堂内,此刻好不热闹。
“我觉得二哥根本不适合接待,况且,不二都死了,二嫂的年纪,根本生不出孩子,其他小妾,即便生,那也不是嫡出。”
有旁系族人见口头上占不了便宜,于是,巧妙的用钱伯雷的子嗣大做文章。
果不其然。
这么一说,那些直系瞬间就跟霜打了茄子似的。
彻底焉了。
诺大的家族,最看重的,除了出身之外,就是后代的问题,钱不二作为钱家的嫡孙,已经死去,而钱伯雷的发妻,又年纪大了,没办法再生。
至于钱伯雷的那些年轻小妾。
即便生的出孩子,那也根本不是嫡出。
钱伯雷听到旁系族人的话,他面色涨红,极立的克制着愤怒。
“放肆!”
钱伯相突然一声怒喝,看向旁系族人,道:“都什么时候了,你们还在伯雷的伤口上撒盐,嘴巴是拿来说话吃饭的,不是拿来抨击亲人的,你们都给我向伯雷道歉!”
钱伯相的这一举动,令不少直系族人刮目相看。
毕竟,能够当众训斥旁系族人这一点,就属于是大公无私了,也许,让他接待前来吊唁的官员,当上钱家的族长。
没准,就能振兴钱氏一脉。
这一刻,不少直系族人的心里,逐渐有了变化。
而钱伯雷因为上次受钱伯相的挑拨,跟钱士奇大吵一架,醒悟过来后,就已经认识到了钱伯相丑恶的一面。
如今,钱伯相还故意当君子。
这让钱伯雷心中的怒火,越发的旺盛,但他还是在极立的克制着。
因为这个时候失态。
他就彻底输了,没有翻身的余地。
而且,这个时候发火,这不是更显得钱伯相贤德吗?
“二弟,大哥这边的人,口无遮挡,你别跟他们一般见识,大哥替他们给你赔罪了。”钱伯相拱手,朝着钱伯雷深深的鞠了一躬。
此举,更加彰显了他的大度。
钱伯雷都快气的吐血了。
旁系族人的举动,分明就是钱伯相暗中指使的,现在,旁系族人唱红脸,而他钱伯相,却当着所有人的面,唱起了白脸。
这一刻,钱伯雷,再一次认识了钱伯相虚伪的一面。
对方心机城府之深。
他能赢下的机会渺茫,更别说接下来怎么争钱家的族长了。
想到这,钱伯雷心头,不由的升起一股强烈的绝望,他根本就不是大哥钱伯相的对手。
就在他准备妥协认输的时候。
钱伯雷猛然想到了什么。